沉香与越南占族

我的贸易伙伴 Bao 住在越南中部（mien Trung），他与我分享了一些沉香木的故事。

沉香之旅：探索占婆族及其圣地

Bao 于 1975 年出生于岘港，直到他开始追随烟雾——沉香的香味——进入寺庙、森林和当地长者讲述的故事，他才真正理解了这片土地的灵魂。

他在庆和、宁顺和平顺三省长大，四处迁徙，从占族人、神圣的森林以及一种名为“Trầm Hương”的树脂心材中汲取养分。最初，他只是对文化的探索，后来却成为了一次精神启蒙，探索某种远比他自身更古老的事物。

他最早的介绍之一来自克里斯托弗·博里（Cristoforo Borri）的著作。博里是一位耶稣会传教士，于1621年居住在同忠。在他的观察中，他描述了一种森林产物，其气味如此强大，即使深埋在土壤之下，它的气味也会飘到地表。博里写道，这就是Kỳ Nam——一种罕见且效力更强的沉香（点击此处了解更多信息）。

在阮朝时期，trầm hương 受国家控制：

• 只有获得许可的采集者才能采集它

• 每年二月至六月收集

• 那些向官员隐瞒真相的人将面临监禁

在法国殖民统治下，沉香木的管控权被转移到林业部门。即便如此，采伐也需要许可证。走私和秘密贸易十分常见，尤其是与中国商人的贸易。

博里还写道，西方船只满载沉香木归来，让船主致富。但他也指出，最优质的沉香木受到当地国王的严密守护，他们不仅将这些木材视为商品，更是神灵赐予的珍宝。

然而，博里的文字只是触及了皮毛。这片森林蕴藏着更深的秘密——只有当地人才敢谈论的秘密。

与森林同行的人们

占族以其塔楼建筑而闻名，尤其是位于芽庄的婆那加塔 (Po Nagar Tower)，该塔供奉着天 Y Thánh Mẫu（母亲女神）。在《Tháp Bà Thiên YA Na》中，学者 Ngô Văn Doanh 引用了一段古老的占婆铭文：

“Po Inu Nagar 女神创造了土地、人类、沉香、稻米……地球上的一切。”

沉香与神灵之间的神圣联系在庆和省的历史中根深蒂固。但大自然也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。从地质学角度来看，庆和省位于越南沿海弧线的中心地带，该弧线由古代火山活动形成。该地区土壤肥沃多样，由花岗岩和玄武岩构成，非常适合滋养沉香树。

这里的海水是暖流和寒流的交汇点，气候温和，阳光充足，雨水充沛。这些理想的条件使庆和省成为沉香树理想的天然栖息地，也是越南沉香文化遗产的中心。

在宁福，凯特节前夕，他遇到了一位占族长老。她告诉他，沉香木并非凭空而来，而是向合适的人显现。

确实很奇怪！

她解释了“含着灵草”（ngậm ngải）的仪式——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，被选中的人会在进入森林寻找灵草之前咀嚼一种神圣的根茎。这些人并非随意的采集者。他们是虔诚的信徒，常常冒着生命危险，只为寻找一种唯有时间、伤痛和精神才能形成的气味。

“有些人再也没有回来，”她说。
“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。有些人变成了森林的一部分。有些老虎曾经是人。”

它呼应了 Quách Tấn 在《Xứ Trầm Hương》中记录的内容：

“Trầm không bán bằng bạc vàng，mà bằng tuổi thọ。”
“沉香不是卖金卖银的，而是卖寿命的。”

在高地，宝被带到了丛林中的神龛——用简单的石头或烧焦的树桩搭建而成，供奉着这片土地的母神天雅娜。供奉不仅是为了祈求好运，也是为了祈求许可。人们不能随便取走沉香木。必须得到森林的许可。

凯特节——烟雾与精神的交汇

宝在占族历法中最神圣的节日——凯特节期间返回宁顺。宝空加莱寺的塔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，古老的砖块散发着光芒，仿佛从内部点燃。占族人身着色彩斑斓的服饰聚集在一起。鼓声回荡在山坡上。随后，一切归于寂静。

一位名叫巴瑶的妇女走上前来，将一块沉香木放在炭火上。烟雾缓缓升腾，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。人群虔诚地注视着，并非崇拜烟雾，而是崇拜它所代表的意义：连接人世与神界的无形桥梁。

无需言语。沉香是记忆的声音，是祭祀的声音，是延续的声音。

我听到的最后一个故事

宝离开前，一位来自西山的拉格莱族男子告诉我，他的家族曾经保存着神灵的圣衣。每逢凯特节，他们就会下山，把波罗米和波伊纳纳加尔的仪式长袍带到占婆塔。

他随身带着一块沉香，用绳子绑着，放在一个小袋子里。

“这是给灵魂之路用的，”他说，“万一我忘了路呢。”

他指的是生与死之间的道路。

残留的香气

如今，当我在家点燃一块沉香（trầm hương）时，我不再仅仅把它视为一缕香火。我看到了沉香森林，看到了红色的塔楼，听到了鼓声，想起了那些化身为虎的男子的故事，那些燃烧沉香与神灵对话的国王的故事，以及那些在烟雾中低声祈祷的占婆族妇女的故事。

沉香并非一件产品，而是一种由伤痛演变成祝福。
这是来自森林的气息，等待被听到。

如果您来到越南中部，请轻轻地走动。
深呼吸。
听着，森林依然记得。

可持续种植的沉香木

我们现在怀着对自然的崇敬，种植沉香木。无需冒着生命危险，也无需打扰大自然。这样，我们既能保护我们的文化，也能保护我们的环境。